沈文倬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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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文倬,字凤笙,江苏吴江市人。礼学宗师、著名经学家、浙江大学古籍研究所教授、中国古典文献学博士生导师,被喻为“今世治礼经者之第一人”。

沈文倬(1917-2009.10.21) ,字凤笙,江苏吴江人,原本家中让他去钱庄学经商,但他对经商毫无兴趣,不及半年,就逃回家要求读书。沈文倬先后师从沈昌直、金天翮、姚廷杰三先生受文史之学,最后从前清翰林院编修、湖北存古学堂经学总教、吴县曹元弼先生专攻“三礼”之学。曹元弼被誉为清代最后的杰出经学家,十三经的经文、注文烂熟于胸,沈文倬仰慕其学问高深,成了他的关门弟子。不久,日寇入侵,为避战火,也为了沈文倬便于求学,沈家迁居苏州宝林寺前,与曹翰林家毗邻,恰如汉末郑玄筑精舍于马融宅外一般。

1946年
抗战胜利后,沈文倬在上海《文汇报》等报刊上发表了《说高禖》、《“蜡”与“腊”》等礼乐文章,引起了顾颉刚的注意,顾先生慧眼识人,不因其没有大学毕业的正规学历而犹豫,毅然破格聘其为副编审。沈文倬一进入国立编译馆,就校点整理经籍、编撰经籍提要、草拟经学词典。解放后国立编译馆解散,沈文倬校点整理和撰作的经籍、书稿仅存留《孟子正义》,其他全部散佚。随后他来到上海图书馆,负责编纂《中国丛书综录》,三年即告完成。在上海图书馆的十二年间,沈先生熟悉了古籍目录版本之学,他将此视为做学问的凭藉。
1959年
时代也给予了沈文倬难得的机遇。1959年,从甘肃武威出土了一批汉简,其中就有《仪礼》九篇,1965年《武威汉简》摹影本正式出版。这是清代学者无法比拟的条件,也确定了沈文倬的《仪礼》研究轨迹,即通过汉简本与经文对比勘正,考订文本,解决礼学疑问。
沈文倬还特别重视新的研究方法,王国维所说的“取外来之观念与故有之材料相参证;取异族之故书与吾国之旧籍互相补正;取地下之实物与纸上的遗文相释证”,一直也是沈先生所秉持的方法。他对马克思主义的观念和方法也极为重视,据沈葹回忆,中学时沈先生就让她学习《自然辩证法》,“而父亲自己还认真学习了《资本论》、《反杜林论》和不少中外哲学名著。他老人家看似埋首故纸堆里,却以唯物史观指导研究工作;他对武威汉简的研究成果以及对康有为《新学伪经考》的批判等,都是鲜明的实例”。
不料,正当一切准备就绪时,“文革”爆发,知识分子成了“牛鬼蛇神”,许多书籍被判为“毒草”,“牛鬼蛇神”被赶进“牛棚”,特别是古书统统在焚烧之列。沈文倬以前完成的文章以及搜集的卡片被付之一炬。
书是知识分子的灵魂,灵魂飞天,空留躯壳。有人舍弃躯壳与灵魂同飞,有人空留躯壳形同木偶。沈文倬呆在“牛棚”里悠然与灵魂神交。冲击最厉害的那几年,白天劳动或挨斗,深夜还花二三个小时考查武威汉简和礼经文本。
1963年2月
他奉调到杭州大学新成立的语言文学研究室,一心从事学术研究。
1974年
沈文倬被安排赴安吉参加杭州大学最后一期“五七”干校“农林班”,白天成了鸭司令,晚上却漫步于礼学的殿堂。再后来,沈文倬被派往中文系资料室担任图书管理员,白天参加政治学习,晚上抓紧研究和撰作。因为当时读书“无用”,知识越多越“反动”,有些跟他一样遭遇的学者纷纷放弃学问,他却不为所动。由于礼学被视作“封建糟粕”,因此只好私下研究,幸好同寝室的老师颇为通情达理,使得沈先生能够放心挑灯夜战。他人缘颇好,大家有问题都爱向这位“图书管理员”请教,发现他原是一本“活字典”,并乐于陈述其精到的见解。此时,生活虽然清苦,扣发后所剩的40元工资要养四口之家,但研究总归是做下去了。
忆及那些被焚毁的文章,他惋惜,却不耿耿于怀,“文革”中依然专心撰作。“文革”十年,恰恰是沈先生成果较丰硕的阶段。他曾这样写道:“既而丁阳九之阸,被高密之锢,作苦余晷,昏灯暝写,十年如一日,所得乃倍于曩所篹者。”在这十年中,他完成了《〈礼〉汉简异文释》、《〈礼〉汉简七篇为古文或本考》、《汉简〈服传〉考》、《〈礼〉汉简非庆氏经本辨》、《菿闇述礼》等论文;确定了《仪礼》成书的上限与下限年代,解开了这一历史上纷争不止的“公案”;考订了《仪礼》中的上千处异文,为之正本清源;对经学的源流也有了相当明确的描述。当时,顾颉刚先生看到这些长篇文章后,欣喜万分,赞沈文倬“实为今世治礼经者之第一人也”;却又不禁叹息,这些宝贵的成果,不知道要何时才能面世。
1976年
随着1976年拨乱反正,沈文倬的命运有了可喜的变化。他回到了科研岗位,
1982年
开始招收硕士生,1986年开始招收“先秦礼制与《仪礼》”研究方向的博士生。他的论文也陆续在《文史》等刊物上连载发表,在学术界掀起阵阵巨浪。
1997年
他被聘为杭州大学终身教授,后转任浙江大学古籍研究所教授、博士生导师至今。
逝世
2009年10月21日,先生在上海寓所逝世,享年九十三岁。